“啊，我去開門，小妮，你可以繼續。”一直不出聲的阿福爺爺頓時深感自己責任重大，忙把開門迎客的艱巨任務主動承擔了下來。

可這很明顯幫了倒忙嘛！蒂凡妮立即就紅著臉把筷子放下了，也不敢去看布魯斯的眼神，而是把腦袋扭向門口：“誰、誰來了啊？”

門外出現了兩個警察的身影，表情略顯嚴肅：“請問韋恩先生在家嗎？”

“在的。”阿福爺爺將兩人請進大廳來，對布魯斯說：“少爺，有人找你。”

蒂凡妮的神經頓時緊繃起來，昨天晚上蝙蝠俠才現身，今早警察就找上門來，莫不是他們發現了什麽蛛絲馬跡，開始懷疑布魯斯了？

果不其然，兩個警察用公事公辦的語氣說：“韋恩先生，麻煩您跟我去去警察局走一趟。”

布魯斯伸手將蒂凡妮碗裏的油條拿起來塞進嘴裏，神色自然的說：“我記得我上次喝醉在酒吧鬧事，已經是大半年以前的事情了啊？”

“韋恩先生，您不用擔心，我們並不是來逮捕您的，只是您現在最好和我們去一趟警察局。”

布魯斯微微聳了聳肩：“好吧。”

一旁的蒂凡妮立刻拽住了他的袖子，眼底透露出緊張，布魯斯扭頭對她輕輕一笑：“沒事的，小妮。”

說罷就和警察們一起走出門外，蒂凡妮哪還有心思吃早飯，忙追出去，這才發現原來院子裏面還有幾個警察！如此龐大的陣仗，叫她如何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們將布魯斯帶走？

“小妮，”走到警車旁邊的布魯斯回頭看向她，“中午我想吃你做的中國菜，好不好？”

要是以往，蒂凡妮早就上去揪著他的領子給他幾拳，然後留下一句“要吃自己做你這個飯來張口的笨蛋”，扭頭不理他了，可是眼看著這樣的情勢，她只是點了點頭：“好。”

布魯斯勾唇一笑，坐進車裏，車門“砰”的一聲關上，蒂凡妮能透過車窗看見他臉頰上兩個好看的酒窩。

但等警察人馬一離開，蒂凡妮就立刻轉身跑進屋子裏，對阿福說：“爺爺，我……”她不能就這麽在家裏等著，必須想個辦法偷偷潛入警察局，看看他們到底找布魯斯做什麽！

她的話還沒說完，阿福就了然的點點頭：“我知道，只是你自己要小心，我去通知福克斯。”

“好！”蒂凡妮剛剛想走，手臂就被一直被忽略在一旁的伊萬拽住了，她還以為他剛剛沒鬧夠，正想勸幾句，沒想到伊萬卻問：“小妮，你要去警察局是不是？”

蒂凡妮楞了一下，點了點頭。

伊萬沒好氣的用鼻子哼了一聲：“那個花心的混蛋就知道拖累他周圍的人！”

“伊萬，布魯斯他不是……”

“算了，既然你喜歡，那你老哥我以後就負責幫你看著他吧！他要是敢有一點點對你不好，我就把他大卸八塊！”伊萬一臉的豪情壯志。

蒂凡妮只覺得心底一陣溫暖，不由笑了：“好了好了，那我走了，你也快去忙你的吧。”布魯斯的真實身份他並不知道，她不想讓無辜的伊萬也牽連進去。

伊萬卻搖了搖頭：“不行，妹妹，警察局哪是那麽好混進去的，你跟我來，我有辦法。”

蒂凡妮半信半疑的隨著伊萬一起離開，兩人很快到了一家中餐店，伊萬貌似和店裏的人很熟，和中國老板親昵的打了招呼，然後在他耳邊低聲說了幾句什麽，老板思索了一下便點了點頭，朝蒂凡妮招了招手。

她不解的走過去，只見對方從廚房搬出一個裝滿了中式外賣的箱子，將它固定在摩托車後座上，給了蒂凡妮一套衣服和工作證，她這才明白，原來這家店是專門給警察局送外賣的，而伊萬的辦法是讓她裝扮成送餐員混進去。

事已至此，這已經是最好最快的辦法，蒂凡妮謝了店老板，快速坐上摩托車朝警察局的方向奔去。

進入警局的過程還算順利，但蒂凡妮卻怎麽都找不到布魯斯的蹤影，正在焦急之時，就見到布魯斯從警長辦公室走了出來。

只聽戈登警長說：“您的身份非比尋常，所以我們還是希望您能稍微註意一下自身安全。”

“哦，那有什麽好擔心的，我還從來沒出過什麽事，再說了，我要是真被小醜綁架了，你們警察肯定會來救我的，對吧？”

布魯斯那一臉的不當回事讓戈登氣得夠嗆，前幾日他在小醜留下的撲克牌上發現了布魯斯的DNA殘留，擔心對方要對他下手，這才好心提醒他一下，哪想到這個公子哥這幅態度，便也懶得管他：“那慢走不送，韋恩先生。”

躲在一旁的蒂凡妮看到這幅情景，立刻松了口氣，還好，他們沒有發現了布魯斯的另一重身份……許是精神有些松懈，轉身離開的時候，她不小心碰到了桌子上壘著一厚疊文件，紙張紛紛落下，蒂凡妮跺了跺腳，忙低頭去撿，卻在看到一張圖片的時候楞住了。

只見手上的彩色照片裏，一個用濃重的油彩把自己的臉化成小醜的男人正對著鏡頭詭異而陰森的笑，那笑帶給人的感覺，蒂凡妮是如此的熟悉！而男人雖然用濃重的紅色油彩勾勒了自己的嘴角，但她還是能清晰可見他嘴角兩道長長的、掩蓋不住的疤痕，它們微微朝上勾起，給他的臉添加了一個永遠在微笑的符號。

（續）

·

“小妮……小妮？”研發部內，布魯斯輕靠在蒂凡妮的耳邊不住的叫她的名字，對方卻一直呆呆的沒有回應。

望著蒂凡妮盯著桌面的失神表情，布魯斯不由很是擔心，她已經持續這個狀態好幾天了，究竟是怎麽回事？自從那天他從警局回來以後，蒂凡妮就一直處在一種精神恍惚的狀態，他原以為她是因為自己進了警局而擔心，但以往她若跟自己生氣，肯定是要打他一頓出氣的，可這次卻沒有。

和她相處了這麽久，布魯斯還是第一次見到蒂凡妮這幅模樣，頓時不知該如何是好，只能輕輕拉起她的手，再次試探性的叫了一聲：“小妮？”

“啪！”手裏握著的圓珠筆應聲掉落，蒂凡妮從回過神來，快速扭頭看向一旁的布魯斯：“呃，咦……你什麽時候來的？”

布魯斯微微楞了一下，中午的時候他們才一起吃過飯，她竟然沒印象了……但還是微微笑著說：“我一直都在，你看起來精神不太好。”

“可能是……昨晚沒睡好吧。”蒂凡妮神色遮遮掩掩，很明顯沒有說實話。

布魯斯抓緊了她略顯冰涼的手，將她從椅子上拉起來：“走吧。”

“呃？幹什麽？我工作還沒做完……”

布魯斯將蒂凡妮耳邊的頭發撥到腦後：“今天放你假，帶你去玩好不好？”

以往這個潑辣的姑娘肯定會飛他一個白眼，然後對他說一句類似“找你的大胸名模去玩吧你這個大混蛋”的話，可今天蒂凡妮卻只是乖乖的低頭順從的跟著他往外走。

布魯斯回頭略顯擔心的看了看她，但又不知道究竟是什麽事讓她失神至此，也只能用自己能想到的最好的辦法試圖取悅她。

或許……也是最笨的辦法吧。

裝潢高貴的奢侈品商廈內，布魯斯還未進店就已經被幾個眼尖的品牌公關發現，忙上前笑著臉討好：“韋恩先生！您有什麽需要的嗎？”

布魯斯微笑著拉著蒂凡妮走進店內，將呆呆的她安置在沙發上：“看看有什麽適合她的。”

幾名公關立刻機靈的拿來不少衣服鞋子，布魯斯卻忽然搖了搖頭，對拿著兩雙高跟鞋的女公關說：“不要高跟鞋，謝謝。”

然後從對方手裏挑了一雙很簡單大方的平底單鞋，蹲在蒂凡妮的面前，開始幫她試鞋子。

蒂凡妮回過神的時候，就發現自己不知何時竟然來到了一家奢侈品店，而布魯斯正蹲在她面前，把自己的高跟鞋脫下來，換上平底鞋。

在一旁女店員羨慕的眼神當中，布魯斯擡頭用有些責怪和關切的眼神說：“小妮，高跟鞋對女孩子不好，以後不要穿了好不好？”

蒂凡妮低頭望進他深邃的眼底，不知道為什麽一瞬間就很想哭，酸澀的眼淚湧上來，她擋都擋不住。

“小妮？”布魯斯立刻緊張的站起來，湊到她面前，“你怎麽了？你不喜歡的話，我帶你去別的地方，還是你想去哪裏，告訴我就可以？”

他越這麽說，蒂凡妮反而哭的越傷心了，仿佛要把這幾天積攢的茫然傷心和不可置信都化成眼淚似的，她到現在都還不願意相信，自己認識了那麽多年的朋友，竟然就是那個高譚市人人嫌惡，惡名昭著的變態殺人犯。

但警察局的那些資料如此詳盡，讓她想否認都沒有辦法，她很想立刻就找傑克問個清楚，他到底為什麽這樣做，為什麽要和她走上兩條完全相反的道路，為什麽一直都在騙她？！而她早就知道小醜和蝙蝠俠是不共戴天的敵人，現在，一個是她一直以來的好朋友，一個是她喜歡的人，到底讓她怎麽辦才好？

“小妮……”布魯斯捧著蒂凡妮的臉，不住的用手去擦她臉上的淚水，“你這幾天到底怎麽了，可不可以告訴我？對不起，我很笨，一直都不太懂怎麽讓喜歡的女孩子開心，也猜不透你的心思，唉，我情願你現在揍我一頓……”

聽到對方這麽說的蒂凡妮再也忍不住，抓緊他的衣襟便放聲哭了起來，布魯斯伸手將她抱進懷裏，對店裏的員工抱歉的笑了一下，就這麽摟著她，輕輕的伸手撫順她的頭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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